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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上學途中想到的,原則上會盡快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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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嗶01


  古孝凡,面貌長得還算俊俏,身高一百七十八公分,體重五十八公斤,年紀正值男人最具魅力的而立之年,目前的工作是擔任某知名大學的駐校警衛。

  偶爾會聽到有人問他為什麼這麼年輕就來當駐校警衛,他總是說自己學經歷不高,有個穩定的工作就要偷笑了,何況這樣一來就可以每天看到很多漂亮美眉打扮得火辣辣到學校上課,工作起來會很有精神,最重要的是,跟大學生在一起可以常保年輕之心,不會覺得自己老化得太快。

  當然,那只是他對外的一貫說辭,並不是事實。

  再漂亮的女孩都引不起他的興趣,因為從高中開始,他就發現自己只愛男人,對於有著這種體質的自己,他感到非常羞愧,特別是在面對家人的時候……

  為了避免父母親沒事就嚷著要他帶女朋友回家,他選了一個很難遇到女性同事的工作,每當父母親問起這檔事,只要隨便敷衍幾句,說一起工作的同事都是中年男子,工作的範圍內又都是年輕的孩子,根本沒辦法遇到適合的對象,如果要相親嘛,只要說警衛工作是輪休制,一般人放假的時候自己都要工作,雖然不知道這種方式能拖多久,但只要有理由可以搪塞父母就好,反正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可以負責傳宗接代,就算要他光棍一輩子,也總比娶一個自己不愛的人來得好。

  雖然薪水不高,但要一個人過生活再拿些安家費回家還不成問題,更何況當駐校警衛其實是一份閒差事,尤其是只負責看守大門的警衛。

  工作的時候只要用心盯著校門前面的動靜,注意是否有不良份子潛入校園,或是和同事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上班時間其實過得很快;至於放假的日子,就待在家裡打電動還是上網聊天,不然到公園去運動或逛逛街,等碰上有意思的「同類」時上個床也無妨……就在古孝凡以為自己可以一路悠哉到退休時,發生了一件他人生中最意想不到又莫名其妙的事。

  「阿凡,我去上個廁所,你稍微注意一下門口的狀況喔。」一起值班的同事老張拍了拍古孝凡的肩膀示意。

  「嗯,你去吧。」笑了笑,古孝凡仍專心地注意安裝在校門各個角落的監視錄影器。

  夜晚的校園很寧靜,柔和的燈光籠罩下,有許多情侶坐在椅子上談情說愛;門口前面的大馬路上,往來的人車仍然川流不息,僅隔著一道校門,彷彿就是兩個世界。

  古孝凡看了看手錶,晚上八點半,嗯,還不算太晚,眼見回到學校的人也不多,一般來說,這個時間通常會有吃過晚餐的住校學生,陸陸續續從校外慢慢踱回學校,但今天是星期五的晚上,第二天是週休假期,學生大概都不會回來得太早,自己還可以用輕鬆的態度面對工作,不需要太緊張。

  這種悠閒的工作去哪裡找呀?只能說我上輩子好事做不少,在一片失業潮中還可以有這麼輕鬆愜意的工作可以糊口,實在是太幸運了……古孝凡心想。

  不過,似乎有道熟悉的身影向警衛室這個方向走來……

  「啊,怎麼又是他!?」

  古孝凡看著愈走愈近的人影,暗自在心中大叫不妙,正想叫同事幫忙看守一下,好讓自己暫時「尿遁」以閃避眼前的人,轉過頭還來不及叫出聲,就想起同事已經早一步離開警衛室,當下只得硬著頭皮面對向自己迎面走來的男子。

  「親──愛──的──」男人晃到警衛室前,靠在訪客登記窗口邊,親暱地叫著古孝凡。

  「誰?先生,你找誰啊?身分證拿出來登記一下喔。」皺起眉頭,眼前男子的稱呼讓古孝凡忍不住一陣雞皮疙瘩。

  故意作了個無辜到極點的表情,男子的語氣聽起來卻十分愉快,和臉上的表情非常不搭。「欸,我當然是叫你囉……」

  「不好意思你找錯地方了喔,這裡沒有人叫親愛的。」揉了揉皺到快夾死蚊子的額頭,古孝凡已經盡可能用地最大耐心和眼前的男子說話。

  伸手摸了摸古孝凡的臉頰,男子仍然笑得非常開心。「凡凡,不要害羞嘛……」

  還來不及拍掉男子的手,古孝凡便感覺自己聽見青筋爆裂的聲音──「梁偉業你是腦子有病喔!?身為醫學系的高材生,好好的青春年華不去把妹約會就算了,都已經放學這麼久了你怎麼還待在學校啊?而且為什麼要跑到警衛室對著一個中年大叔叫親愛的──明天週休耶,我拜託你快點回家去啦!」

  一口氣把話說完幾乎讓古孝凡喘不過來,梁偉業拿出買好的飲料,把吸管插好後再遞給古孝凡。「哎呀,說話不要那麼急嘛……來,喝口水,我買了你喜歡的椰香奶茶唷。」

  順手接過梁偉業的飲料,古孝凡很自然地吸了幾口,冰涼的飲料滑過喉頭,他才驚覺自己手上拿的、嘴裡喝的是誰拿給他的東西,「啊──」用力放下杯子,古孝凡繼續對著梁偉業咆哮。「你到底有什麼事啦!?」

  「幫親愛的凡凡送晚餐呀……」梁偉業笑嘻嘻地把手上的滷味放到訪客登記處的桌上。

  「你煩不煩啊?每天晚上都做這種事,已經一個月了耶,你到底是玩夠了沒?戲弄老頭子很好玩嗎?」把滷味塞還給梁偉業,古孝凡沒好氣的說。

  「凡凡,你為什麼要踐踏我的心意,而且你才三十歲,一點都不老啊!我親自確認過了呢……這樣吧,你告訴我,究竟我哪裡讓你不滿意了?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改的。」緊皺著眉頭,梁偉業一副就要哭出來的模樣。

  古孝凡張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高自己半顆頭的男人,裝可憐的模樣簡直讓人倒盡胃口,雖然自己確實還沒吃晚餐,但現在可是一點食欲都沒有了。「我拜託你不要這麼噁心行不行,你到底知不知道老人家心臟不好、禁不住嚇呀?你想讓我報警抓你對吧?派出所就在對面喔!」

  「嗯──」關於他的反感表現,梁偉業沒有絲毫反省的意思,還對著古孝凡噘著嘴眨了眨眼睛。「凡凡,人家現在是在對你放送愛的電波耶……」

  不行了,真的好想吐……使力推了梁偉業一把,古孝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訪客窗口關上,順便連警衛室的門一起關緊,他拒絕繼續面對耍花癡的變態。「今年是犯太歲吧……為什麼會遇上這個變態?真是造孽……」

  「凡凡、凡凡……你怎麼捨得讓我一個人待在外面?」站在外頭的梁偉業拍了拍窗,不死心地繼續喊著。「凡凡、凡……」

  「煩死了,你叫夠了沒?我警告你最好馬上閉嘴,否則就等著吃我的電擊棒吧!」受不了梁偉業在門外發出幽幽的鬼叫聲,古孝凡「碰」地一聲又打開了門窗,當警衛雖然不像警察一樣可以隨身配槍,但他還有功能性很強的電擊棒啊,隨隨便便幾十萬伏特要電暈人不是什麼難事,如果這個白目小孩真的很想嚐嚐電擊棒的滋味所以鬼叫個不停……那麼他也一定會讓他如願的。

  看古孝凡一臉惡狠狠地打開門窗,梁偉業知道繼續鬧他也不好,何況算一算時間,另一個警衛老張也快回來了,畢竟拜託老張固定這個時間「尿遁」的鐘點費也不高,他總是要回到自己工作崗位的,何況古孝凡並不知道自己動了這個手腳……萬一知道了的話,他恐怕真的會用電擊棒狠狠電死自己。

  慎重其事地把滷味拿給古孝凡,梁偉業打算回宿舍去了。「凡凡,我都幫你買好晚餐了,你就乖乖收下吧!不吃東西的話,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呢?雖然說你有電擊棒是沒錯啦,可是如果壞人把它搶走,你又因為餓肚子沒力氣搶回來的話,那、那……如果壞人把電擊棒用在不同的地方對付你,我會很心疼的……」

  「滾──」媽啊,他到底說夠了沒有?電擊棒還能怎麼樣用,竟然愈說愈下流了,自己好歹也認識梁偉業一個月了,為什麼對於他囉嗦的毛病還是怎麼樣都無法適應,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他會被這個變態弄瘋……

  無視古孝凡的殺人目光,梁偉業拉起他的手,輕輕地在手背上吻了一下。「親愛的,我明天晚上再來唷……漫漫長夜,如果你寂寞的話,打個電話給我就是了,我會來陪你聊……」

  「滾!!!」不等梁偉業把話說完,古孝凡迅速地縮回手並憤怒的大吼一聲,經過校門口的學生紛紛向警衛室看來,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喔,那……晚安囉!親愛的,明天見!」梁偉業見狀,怕真的惹古孝凡生氣,才踩著輕快的步伐往男生宿舍方向走去。

  梁偉業離開後沒多久,另一個警衛老張竟然拎著便當回來,「咦,你哪時候去買晚餐的啊?剛剛我還想說是不是要幫你買……」不過因為知道會有專人送晚餐過來,所以沒有幫你買就是了。

  「剛剛一個路過的學生突然說他吃太多東西,已經飽到快吐了,所以這份多買的晚餐就給我吃。」古孝凡心想:你不是去上廁所嗎?去那麼久原來是因為順便買飯去啦……真的很會抓時間耶,竟然讓那個變態大學生有機可趁。

  「不錯喔,份量還蠻多的耶。」老張打開自己的便當,慢吞吞地吃了起來,「我也很想有人送飯吶……」雖然不知道那個醫學系的小夥子哪根筋不對,天天幫古孝凡送晚餐,不過只要稍微避開一下就能有一百塊入袋,對他這個小警衛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現代人在想什麼……啊,不重要啦。

  「什麼?」

  一口咬下油亮亮的雞腿肉,老張吃得津津有味。「沒有,快吃吧。」

  瞪著眼前的一大包滷味好一段時間,古孝凡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始吃,雖然對於接受梁偉業的「好心」覺得非常不妥,但肚子不爭氣的叫聲提醒他別想太多,吃下去就是了!

  一邊回憶自己和梁偉業的初識經過,古孝凡忍不住覺得老天爺根本是故意捉弄他,才會讓他認識梁偉業這個變態,自己對他的糾纏莫可奈何,竟然還乖乖吃他買的晚餐……想至此,古孝凡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人生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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